美國五角大樓叫停無人轟炸機
經過多年的資金投入、發展和使用,無人航空器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其能力已經可以和有人機相提并論,在某些情況下,甚至超過了有人機的性能。在軍事上,無人機技術更是迅速成熟,其中最為卓著的無人機項目莫過于美軍的聯合無人空戰系統(JUCAS)了。不過,經過全面權衡,美國五角大樓還是叫停了無人機項目。其中,有財政上的原因,也有非財政上的原因。
風光“捕食者”只是過渡
將刺探情報、監視、搜索和直接攻擊等這些以前幾乎“井水難犯河水的”的多項任務集于一身,是史上最風光的無人機——“捕食者”無人駕駛偵察機的主要優勢之一。
“捕食者”可攜帶地獄之火導彈在戰場上空神不知鬼不覺地晃上幾個小時。它們通過感應器鎖定隨時間變化的目標并在幾分種內對其予以摧毀,晝夜無阻。
“捕食者”無人機在上世紀90年代的波斯尼亞戰爭初露鋒芒。2002年,中情局派出的攜帶武器的“捕食者”無人機在也門上空鎖定并用導彈干掉了阿爾蓋達組織高級成員阿布阿里。阿里被殺后的短短幾年內,武裝“捕食者”就躋身空軍的行列,在伊拉克執行了有限的近空支持任務。
新型的“捕食者”B型有著更強的發動機,更大的機身,可搭載更大的作戰負荷。B型“捕食者”多任務MQ-1就清楚地反映了“捕食者”武裝能力的提高,此前的RQ-1型則主要用來偵察功能。
盡管戰果累累,在高度緊張的戰場上,要除掉處于層層防護中的目標并且安全返航,“捕食者”還是缺乏相應的操作能力和作戰武器。在伊拉克西部,美軍和當地武裝之間的戰爭天天都有發生,來自地面炮火和肩扛式導彈的威脅是真真切切的,海軍陸戰隊和空軍的有人轟炸機提供了主要的空中支援。其機身外附加的偵察吊艙可讓有人機和無人機一樣擁有ISR(情報、監視和偵察)能力,只是飛行耐力稍遜一籌。
在軍方的無人機家族里,武裝“捕食者”只是一個過渡機型,是為了開發為特定目的而設計的戰斗機而做出的一個試驗機型,新的戰斗機被稱為“聯合無人戰機”。聯合無人戰機計劃將會犧牲一些“捕食者”的監視和偵察能力,以增加其操作能力和生存機會,以補充空軍F-16、A-10戰機以及海軍F/A18戰機執行近空支援和戰場封鎖任務。
波音X-45項目被終結
聯合無人戰機項目由國防高技術研究項目局DARPA于1998年推出。波音公司和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分別建造了自己的噴氣式展示機:X-45C和X-47B。X-45型機可以在空中加油,性能也得到優化,適于從事一些需要高度保密的飛行任務。X-47機密度相對低一些,但航程較長,可以從海軍的航空母艦上起飛。
經過七年的成功設計和測試,2005年11月,“聯合無人空戰系統”再次易主,項目指揮管理權被移交給新成立的空軍和海軍聯合辦公室,并計劃進行競標飛行。可是,到了2006年1月,每四年一次的國防審議又決定讓海軍全權接管聯合無人戰機項目。在2007年度的國防預算中,空軍把這一項目的資金投入到了一個界限模糊的新項目“下一代遠程攻擊”上,觀察家認為,該項目可能既包括無人轟炸機,也包括有人轟炸機。
從邊緣研究狀態榮登主要項目之后僅僅幾個月,聯合無人空戰項目再次被降為海軍UCAS。X-47進程基本未受影響,可是X-45就失去了贊助商,投入生產的希望好象也沒有了。
波音無人戰斗機項目經理大衛·M·科波史密斯說,一開始,大家都感到很失望,因為X-45有著很好的發展潛力,在試飛上也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績。“我們本來計劃2007年初為首架X-45C努力,可是,我們的客戶有時會改變主意。所以,我們的小組也不得不跟著他們轉。”科波史密斯的工程師小組目前正在為海軍設計一種新的無人戰斗機,公司預計于2011年推出首架測試機。
空軍的三架無人戰斗機——兩架X-45以及一架X-45C——的命運如何尚不清楚。兩架較小的飛機還呆在加利福尼亞的愛德華空軍基地,較大一點的X-45C則在圣·路易斯的波音公司機房里。科波史密斯說,他們正在跟政府有關部門協商如何處理這些資產。而幾位空軍發言人對終結X-45項目的決定也拒絕評論。
取消計劃由來已久
一名波音公司X-45項目組的職員說,空軍的轉變醞釀了很久。“早在1999年初以及X-45A無人戰斗機合同簽署時,我們就知道,我們在打一場政治上的、文化上的以及預算偏見之仗,而且最終可能會輸,”這名職員說,“X-45項目組的員工們都對當局突然取消計劃非常氣憤,因為經過多年的努力,他們距離刷新航空歷史僅差一步之遙。”國防部當初為X-45C和X-47B預留了18億美元的預算,“我們都以為要脫離困境了,”這名員工說。
這名員工推測說,空軍中途變卦撤資部分原因是財政上的,主要是想確保更重要的有人機項目如重型的F-22“猛禽”戰斗機和輕型的F-35“閃電”2戰斗機資金不被無人機項目所擠用。另一個可能的解釋是,X-45的發展方向偏離了空軍的“飛行文化”,人家更喜歡飛行員坐在駕駛艙里往下真實地扔炸彈,而不是坐在地面的控制中心里遙控操作。頗具諷刺意味的是,這名波音員工稱,X-45項目組的主要指導思想之一便是研發一種根本不需要飛行員的系統,以減少操作成本。
從多次電腦模擬中可以看出,X-45的優勢遠遠不止以較低的成本執行需要的任務,“我們的首要戰略是在多方面超過聯合打擊戰斗機(JSF)計劃,從而讓空軍部以后不會再忽視我們。”來自波音公司方面的消息說。“不過后來這個戰略很快被修正了。因為頭頭們經過分析認為,國防部的那幫家伙把自己的命運都賭在了聯合打擊戰斗機(JSF)上面,如果我們和JSF展開全面的競爭,國防部在協調這兩個項目時將會很麻煩。所以,我們的戰略變成了“把X-45定位為能夠去執行那些最瘋狂的飛行員也不愿去的任務。”
如果說,空軍部中途拆橋的做法是覺得該項目投入太大的話,也有點說不通。波音的員工的說,“因為他們完全可以根據總的開發成本來分配具體項目的投入。回想一下你就會發現,在過去大約七年的時間里,空軍部從來沒有在公開的場合說過他們究竟想要多少X-45。”個中原因,這名員工推測說,“在這個項目上的花費多了,將會不可避免地壓縮JSF項目的投入。”
JUCAS項目負責人,海軍上校阿爾德在給國防部的書面說明中解釋說,之所以調整該項目,是因為要跟四年一度的防務評審的“歷史性地看待未來的需求”精神保持一致,把JUCAS的技術轉移到其它項目中。并稱聯合無人機項目停工的教訓可資前車之鑒之用。
“有人無人”不是問題
通用原子能公司經理約翰·鮑特強調說,“捕食者”無人機的作用是補充而不是取代有人機的作用。他說,“捕食者”無人機填補了一個空白。“有人機在起飛的時候知道要去哪兒、目標是什么,而我們卻不是。”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戰術戰斗機都是沿著預定的軌道在特定的區域上空飛行,外掛藍盾或狙擊手吊艙執行任務,并根據前線空中協調員的指揮確定和轟炸新的目標。“捕食者”很擅長這些集空中監視和近空支援為一體的綜合操作,不過,隨著高保真吊艙偵測技術和小型精確制導武器的出現,操作這些有人機也逐漸可以勝任了。
“全球鷹”第18偵察中隊指揮官克里斯多佛·杰拉說,有人與無人之爭顯示了人們思維的狹窄。“我想,無人機的神秘之處是人們自己造成的。現在所說的無人機其實種類繁多,扮演的角色也各不相同,籠統來講無人機是沒有意義的,拿它們跟有人機相比同樣不合適。其實,空軍部真正感興趣的是‘效果’,而不是哪種特定的飛機型號。具體來說,我們關注的效果是高空情報搜集和偵察能力。在這個思路的引導下,飛機上有人無人,有沒有貨物都不在話下,重要的是——攝像機,這才是我們關注的焦點。”
杰拉說,全球鷹飛行員雖然是呆在地面上,而不是坐在駕駛艙里,并不能說他們不像飛行員。他說,有人機的飛行員在飛機上,而全球鷹的飛行員在地上同樣在控制著飛機。在24小時的飛行中,我們只讓全球鷹自動飛行4個小時,其它20個小時都是地面飛行員人工操作,當然是用鍵盤和鼠標,不過,他們同樣是在操作飛機。
從這個意義上說,杰拉說,有人機跟無人機有著很多共同之處。飛行員直接控制飛機的飛行,只不過無人機飛行員在地上罷上了。而飛行員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上的問題顯然沒有對飛機的控制和安全問題來得更為重要。或許無人機比有人機更容易控制和安全。“一旦有意外發生時,有人機的飛行員就可以立刻應付出現的新問題。這也是飛行員們的價值所在——應對突發情況。我們所做的事情是在飛機起飛前就通盤考慮整個飛行過程,并在地面控制站指派兩到三個人各司其責,處理突發問題。如果只有一個飛行員的話,出了錯,就完了,畢竟他只有一個人。”
空軍高層領導說,無人機的價值正在這里。空軍采辦軍事代表霍夫曼說,“我們會考慮更多的無人機系統。有人說空軍抵制無人機,純屬無中生有。”他說,無人機對空軍的重要作用在于它的可持續性。
無人機其實不省錢
退休空軍中將大衛·維思利說,在其33年的飛行員生涯中,從未見過什么對無人機的“文化歧視”問題。飛行員怕無人機擠走飯碗的話也是無稽之談。另一方面,讓飛行員留在駕駛艙里也有著充足的理由:與復雜的人類思維和感知能力相比,電腦畢竟還略遜一籌。”
大衛說,空軍重置X-45項目,財政原因也是其中之一。在推出無人機項目的早期,國防部都預期項目投入會比有人機少。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全球鷹就是一個例子,其價格近年來逐漸看漲,目前每架全球鷹的單價已高達8000萬美元。雖然飛機上沒有人,可是地面的操作員同樣要領取薪酬。無人機并沒有節省開支,“聽起來有點不大可能,可實情就是這樣。”
在慘遭釜底抽薪后,也傳出了一些有關X-45的正面消息。海軍無人機辦公室史蒂夫上校說,波音UCAV項目將會在得到修正后作為海軍無人空戰系統的一部分跟X-47展開競爭。“我們還在致力于在2011年前,展示從航母上操作的能力。并進而判斷是否推出后續的項目。
本版編譯之林